６９

　　漫步在河畔边，斜阳的照射着水面，鳞光闪耀。

　　Gigi走在岸边，右手不时搭着栏杆，任由着头发在迎面吹来的微风中飘散，牵着我的手轻轻晃动，轻哼着儿时的歌曲：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Gigi说，如果能一直这样走下去该有多好。从最远处开始，随着时间的流逝，当我们走到了尽头，生命也逐渐老去。那时我们也已经走累了，然后就坐下来，看着夕阳西下。

　　我说，好。

　　Gigi说，真的好吗？

　　我看着她，不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我说，Gigi，怎么了，你今天好像不开心？

　　Gigi说，你还是没忘记她？

　　她以前也会经常看似不经意地问起这个问题，我不想欺骗她，我知道任何事情都骗不过她。然后她会假装不在意，笑着说一句，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每次她问起这句话我都是沉默着，我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的失落，可她仍然会装作无所谓的说，慢慢会忘记的。

　　这次她也是笑了笑没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低沉着声音问我，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我听得出，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我知道她在强忍着泪水，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Gigi不再容许我的沉默，继续追问，你是把我当成了替代品，女朋友，还是红颜知己？她一直看着我，要我必须回答。僵持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紧紧地扶着栏杆，看着河对岸。

　　我知道，她哭了。

　　我说，我没把你当成替代品。

　　Gigi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如果你喜欢我，可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总要想着别人？如果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她转过头来，白净的脸庞挂着还没有被风吹干的泪水，又说了一句，慢慢会忘记的。

　　我也在问我自己，我到底喜不喜欢她。Gigi很漂亮，很聪明，也很懂事，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也从来没有无理取闹过，从来都是什么都依着我，始终像一只温柔的小猫一样依偎在我的怀里。

　　我说，我喜欢你。

　　Gigi笑了一下说，喜欢不是爱。

　　她在等着我说那一句我从来没对她说过的话。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说出，直到Gigi的泪水从眼眶滚滚流出。这是她第一次当着我面哭出来，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伤，哭泣着，你什么都没有对我说过，没有任何的承诺。你从来都没说过你爱我，就边一句做我女朋友都没说过。我都不知道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

　　我帮她擦着眼泪说，Gigi，别这样，会着凉的。

　　她第一次放任着自己，第一次不再压抑着什么，任由着泪水直流而下。

　　她最后一次给我做了莜面，面对着面坐坐着，她低着头拿筷子拔弄碗里的面条，我看见她的泪滴到了碗里。

　　我明白了，她之所以逼我回答，是她要做决定了。

　　不久以后，她发短信告诉我，她有男朋友了。

　　心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和悲伤，我知道，我失去了她，再也找不回来了。一行泪水从眼中滑落，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她已经给过我机会，是我亲手把她推到了别人的怀中。

　　我回复说，Gigi，我爱你，回来好吗？然后又全部删掉重新编缉：对不起！祝你幸福！

　　我只能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悄悄地喊着，Gigi，我爱你！

　　９７

　　Gigi打电话过来说，她要结婚了。

　　我说，这太残忍了吧？您就忍心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别人！您这不折磨我么！不去。

　　Gigi说，你非来不可，就叫你眼睁睁地看着，谁叫你当年那么欺负我来着。

　　我说，您就原谅小的吧，小的把大礼给您捎过去，人就不去了，免得给大家伙儿添麻烦。

　　Gigi笑骂了一声滚。忽然问了一句，你喜欢我吗？

　　我的心针扎似的疼了一下，把埋在心里很久的那句话说了出来－－Gigi，我爱你！

　　Gigi沉默了一会，大声说，你必须来，你非来不可，你要不来以后咱们绝交。她的声音有些哭腔，或许我这句话欠她太久了。Gigi说，我就是要你看着我嫁给别人，让你也心痛一回。我要报复你，谁让你当初那么欺负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回拨过去，好几次才有人接起来。

　　Gigi说，是你欠我的！

　　我说，是我欠你的。

　　Gigi说，你知道我当初等你这句话等的多痛苦么！

　　这一句迟到的我爱你代表着这段恋情的彻底结束。我半开玩笑说，我现在后悔了，你别嫁别人，好不好？

　　Gigi骂了一句，滚，晚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了，这么好一姑娘，硬让我给活活气跑了。

　　Gigi继续骂道，知道就好，你这就叫活该。接着又说，你以后再找女朋友是不是又忘不了我了，然后你新女朋友就会一直问你，你还是忘不了那个Gigi？

　　深夜的手机屏幕有些晃眼，想了想还是按了发送键：叶子落了，才想起枝头上的花，可是明年春天，你却不在了……没想到Gigi竟然马上就回过来一条短信：我已经忘记了过去，但你不能，永远都不能，你欠我的。

　　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不是爱，只有些不舍。既然不能为她穿上嫁衣，那么，至少可以祝愿她会幸福。